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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关于春运的N个好消息”。看到央媒藏有相关字眼的标题,再瞥见“火车票预售期延至60天”的内文,我却始终高兴不起来。预售期的提前,对于城市居住的“拇指一族”来说,意味着可以提前安装各类插件、浏览器等神器抢票;而对于城市里的一部分与互联网绝缘,每天只能杵在工地里遥望故乡的人们来说,春节回家并没有因为火车票预售期的提前,而值得提前庆贺。
我至今记得去年临近春节期间,佛山火车站里的我遇见的那群农民工。所有城市的火车站,每到春节前夕,售票大厅里必然是被外来口音所裹挟。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,排着勉强望得见尽头的长队,小心攥着起褶皱的人民币。当天我去退票,退票窗口前只有2人排队,5分钟后我便退票成功。在转身准备离开时,才发现身后已站有5个农民工,一看见我完成退票,便立即向前大声报出家乡的名字,“5张!”在被告知此窗口并不提供购票服务时,他们要窗口工作人员通融。“没办法排长队等票,工地上还有活,上网都不会怎么抢得过你们城里人咯行行好……”
随后我看见的是被拒绝的5张红着的脸。不光在如今的佛山,小时候在家乡南昌,大学时在北京,总会有几张红着的脸,在春节前的火车站售票大厅出现,留下几句嘟囔声,随后渐渐隐去。年幼时我总想,他们这样大吵大闹真丢脸;大学时我虽同情,但总觉得这种哗众取宠的行为无济于事;如今,我无话可说。
现在来说春节购票实在是太早了,早到前几天看到新华社那篇关于春运好消息的新闻时,我还特意翻了翻日历,这才发现,所谓的好消息,其实只是为城里人提前60天购票提供了可能性。对那些徘徊于城市边缘的人群来说,实在扯不上太多关系。他们能做的,只是每年年关前守在售票厅里,盘腿,搭肩,踮脚,粗吼,打嘴仗。与之相随的,还有无可避免的一张张鼓胀通红的脸。春节回家于他们是好消息,除此之外都谈不上“好”,哪怕预售期无限期提前,哪怕当年又加开了好几十列返乡列车。记忆中,春节前的火车站一直是由无数张陌生的红脸构成,这一切,与预售期提前的好消息无关,现在与未来都无关。
来源:南方都市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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